同事和我说起有关无棣碣石山的故事，不由得让我想起小时听老人讲的无棣海丰塔的点滴记忆。

无棣古八景之“丛林塔影”

据老人讲，无棣海丰塔，古称唐塔，又叫普照寺舍利宝塔、大觉寺塔，为无棣旧八大景之一“丛林塔影”，堪称齐燕一绝，是唐太宗李世民安排他的大将尉迟恭监造的，塔身共十三级。就因为塔身共十三级，当时人们认为谁能很轻松地一口气儿说完“海丰塔十三起儿，扑蹬扑蹬一起儿，扑蹬扑蹬两起儿，……扑蹬扑蹬十三起儿”这句顺口溜，就会有大好前程。特别是小孩子，倘若能够一口气儿说完，那么大人们就会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孩子长大了肯定有出息。现在想来，出息与前程或许不太相干，但倘若能够很轻松地一口气儿说完，最起码说明这个人肺活量肯定不小，也进一步证明这个人身体很健康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，有了健康的身体，就有可能赢得一个大好前程，这种说法也在情理之中。

天有不测风云，人有旦夕祸福，海丰塔也不例外。传说海丰塔曾经经历过两次大的劫难。在清康熙年间由于地震，海丰塔半腰处被震裂一个大缝，摇摇欲坠。由于传说海丰塔是镇海之宝，如果塔倒了，将会带来地陷天塌、万物俱毁的大灾难。官府和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，却都无计可施。不知哪一天，附近来了一个走街串巷的老箍炉匠。他一边挑着担子一边吆喝：“锔大家伙什儿来，锔大家伙什儿来……”他担子上的家伙什儿随着担子有节奏地颤动，不停地发出丁丁零零当当啷啷的声响。有人端出大盆让他锔，他嫌盆太小不给锔。又有人搬出一口大锅来让他锔，他还是嫌太小不给锔，后来有人赌气抬出一口很大的缸让他锔，结果他还是说太小不给锔。有人生气地质问他：“你总招呼锔大家伙，锔大家伙，什么是大家伙？海丰塔可大，你锔得动吗？”他听后也不生气，笑着说：“行，我试试。”

第二天早起的人们惊讶地发现，三只足有丈余长的大锔子把震裂的海丰塔给缝补得严丝合缝！人们纷纷去找这个箍炉匠，但他就如人间蒸发一样，再也没有出现过。人们这才相信箍炉匠是神仙所化。于是，父老乡亲都焚香膜拜，鼓乐歌舞相庆。

时光荏苒，日月如梭，不经意间到了清光绪年间。周围的人发现，不知何时人群中又多了一个整天牵着一头瘦骨嶙峋的小牛的姑娘。这个姑娘每天都会牵着她那头小瘦牛要么去割茅草，要么来到塔前用割来的茅草编草绳，从来不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，从来不主动与旁人答话。有人好奇地问她：“姑娘你家是哪儿的？”姑娘头也不抬地说：“拉塔！”“拉塔是哪儿呀？”她依旧回答：“拉塔！”有人问她：“姑娘你编绳子干什么？”结果这个姑娘还是回答两个字——拉塔！后来，人们无论问她什么问题，她都只回答“拉塔”。人们就普遍认为这不一定是哪儿的傻姑娘走丢了，来到这里。

随着时间的流逝，人们也渐渐地习惯了看着这个傻姑娘每天重复着割草、编绳的活儿。功夫不负有心人，傻姑娘编得草绳越来越长，越来越多，而且她编的草绳粗细均匀，韧劲十足。人们纷纷赞叹：“人傻，活儿倒精！”

在一个电闪雷鸣，风雨交加的夜晚，有人隐隐约约听见傻姑娘喊出“驾！驾!……”的声音与风声雨声交织在一起，伴着闪电雷鸣一拨拨响起。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海丰塔只剩下一半！从此人们再也没见到过那个傻姑娘和她那头瘦弱的小牛。据说这一年这一天，发生了地震，塔圯其半。

由于残缺的塔体年久失修，后来在县城的改造过程中，残塔被夷为平地。如今我们看到的海丰塔，是前几年经无棣县委县政府倡导重建而成。

塔虽然是重建而成，但这座塔的人文历史却经过文字记载与老人自觉的口授身传，深深地留在了一代代无棣人的心底。虽久经尘封，却从未忘记。

作者：张长忠，山东阳信人，军旅生涯20年，2013年转业到地方工作。